笨蛋,問題在經濟!?——《國家為甚麼會失敗》

2024年10月,經濟學家Daron Acemoglu及政治學家James Robinson獲頒諾貝爾經濟學獎,以表揚其對經濟成長及發展研究的努力,到底是甚麼讓他們的著作能夠突圍而出,而是次獎項又有何意涵?

前美國總統克林頓在總統競選時曾經以「笨蛋,問題在經濟!」作為競選口號,這句子在總統寶座的競技場上或有幾份粗魯和不尊重,但卻意想不到地直擊民眾的內心,繼而勝出競選,至今也成為媒體和文化世界的金句之一,似乎說明著所有政治現象的主軸皆為經濟發展,並略帶幾份經濟決定論的色彩。

但是,問題卻來了,如果經濟和物質是一切的基礎,到底經濟發展和成長是如何解釋的?是否如馬克思所言,經濟結構自有辯證的發展,生產力的成長最終會促成生產關係的改變,推動經濟結構和上層建築的轉型,如生產力發展促成封建制度的衰落及資產階級的發展,這或許能夠解釋國內的經濟狀態。可是,有關為甚麼不同國家的經濟水平如此不同,倒是沒有有效的回答,繼承者列寧嘗試以帝國及殖民主義說明經濟發展的不均衡,為後來者提供少許線索,然而許多國家現在經已擺脫殖民統治多年,卻依然深受戰亂及貧窮所困,有些國家告別殖民制度後則一躍先進國家之列,此書則是嘗試回答這個迷思。

Daron Acemoglu及James Robinson卻一反主流的經濟決定論,認為經濟發展純屬內生性因素,如生產力、科技及人力資源待因素主導,國家只是「守夜人」的角色,只須維持市場基本運作和執行契約。反之,他們認為傳統經濟學倒果為因,政治才是根本性因素,繼而寫道:

「傳統上經濟學向來忽略政治學,但瞭解政治對解釋世界的不平等極其重要。」(P.94)

他們決定不用複雜的計量方法,改用比較個案分析的方法,控制不同變項以解釋發展水平的變異。儘管此方法通常會獲視為個別研究而欠缺概括性,但他們卻擺脫這個桎梏,成功揉合不同國家的歷史及制度演化,帶領讀者走遍古今中外——黑死病、中國歷史、威尼斯興衰、美州殖民、光榮革命、法國革命、奴隸販賣、種族隔離、民權運動等,以精彩和準確的角度切入和分析,輔以不少生動有彩的故事,繼而整合為統一的理論——民主自由的制度才是經濟發展的關鍵,以回應地理決定論、文明本質論以及經濟學主流的無知論。

讓他們脫穎而出成為本屆經濟學獎得主,不啻其理論的貢獻,更多是重申民主自由制度的必要,除有助提升經濟成長,也肯定著人類的尊嚴和自由,是當下面對民主退潮的重要文獻。至於機制的細節,政治如何主導經濟成長,以及鮮為人知的有趣歷史故事,欲知下回分解,就留待讀者自行發崛囉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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